星期六, 9月 24, 2005

北京扎記之第四天:逛胡同巷,遊四合院



胡同和四合院,是北京兩大特色。到北京的人,如沒有逛過胡同,沒有遊過四合院,不算到過北京。

胡同名稱由來繁多,不出二個來源:一是元朝時方言,即元人進都時的語言,並非漢語;二是與井(元音:忽洞格)有關,因為元朝建都時,只是一片荒野,因而街道是以井為規劃院落的佈局,因井而成巷,傳至明清,每條胡同都有井。

四合院,是北京民間建築最古老、傳統文化的象徵。四者,東西南北四面;合,合在一起,成一個“口”字形,謂之四合院。北京的四合院很多,星羅棋布,有大有小,從佈局及規劃可看出主人之修養和性格。例如梅蘭芳故居,雖不算大,但總算是獨院獨戶,佈置優雅簡單,可看出其為人之節儉樸實。四合院的人家,有簡單的一進院,也有擁擠至四進院的,在逛胡同中,鬚哥和太后就有機會進去一尋常百姓家和主人家喝茶聊天,細說當年。雖然這戶只是一進院的小格局,但正院當中有一棵兩人合抱的大樹(此院據主人說至少已有四百年歷史),旁有荷花缸及盆花擺設,棚架種上胡蘆或南瓜,蔓藤葉子沿架上爬,煞是好看,突然聽到很響亮的嘶鳴,循聲找過去,嘩,乖乖不得了,竟然在棚架上掛著一小蟲籠,裡面囚著一個和人手巴掌這麼大的蟋蟀!鬚哥活得這麼大都沒有見過,這蟋蟀身體很漂亮,烏黑油亮的,估計是鬥蟀之王吧。

以三輪車載著我們四處逛的小伙子,流利的普通話卻是來自青島,他父母則已落籍北京,所以對北京都很熟識,我們正訝異他為何對每一景點的典故都很熟悉,原來是他自己在閒暇時閱讀北京的典故與歷史,因此能為遊客講解胡同的故事,我和太后都很欣賞,畢竟,能有如此的自覺與修養的少年人,在不是他的正職上都用心努力的真的不多,因為他只是學生,暑假時做外快賺取學費而已,每個客人的費用和公司是三七分賬。

逛胡同的途中,最令鬚哥感興趣不是恭親王府的花園,反而是宋慶齡的故居。一般來說,家居的格局在在顯示了主人家的藝術修養,例如徐悲鴻、梅蘭芳等,都可從中看到其後來的成就並非偶然,地位比前者更顯赫的宋慶齡,不但其宅居並非如王室般的俗麗浮誇,從其庭園布局看,湖不大但樹木疏落有致,垂柳穿插其間,簡單而不失氣派,及至其居間,書房和睡房連在一起,都沒有金堆玉砌,較顯著的只是她的鋼琴和留聲機。室內佈置井然,雖和工作用的書桌混在一起,但娛樂或作息的空間,都有很明顯的區分,毫不淆亂,和在上海她和孫先生的中山故居,格局大同小異。

下午,在旁邊的荷花市場喝一個下午茶,看著偌大的前海(故宮旁的北海大湖,伸延至後為地安門西大街隔開,再分前後海),雖然現在不是荷花的季節,沒有滿湖的荷花,也沒有泛舟之遊,但是心內依然舒暢,和太后安靜的在細味過去的時光。

老北京的情調,非來自皇廷華院,而在尋常百姓家,迎著陽光展開的被褥、收集玻璃瓶子的三輪車、專門修理單車的師傅、努力在做包子的廚子當中,每一件事物或人,和北京不斷的變化同時存在,互相依存,縱使胡同消失,四合院只餘下遺蹟,北京的文化也會由來自五湖四海的、善良的老百姓承傳下去。

星期五, 9月 16, 2005

北京扎記之第三天:不到長城非好漢


星期一是北京所有大大小小博物館或文物館休息的時間,沒啥好去,於是乾脆去做一次好漢。

奇怪的是偌大的一個北京火車站前,許多巴士站都沒有到長城的路線,結果,英偉如鬚哥,精明如太后就給栽在一個師奶手上,搭上了長城及十三陵一日遊的本地旅行團,精彩的事接二連三開始發生。

“多去一個地方⋯⋯值得去的唷!⋯⋯算你們便宜,只加45元就好⋯⋯”甚麼地方來著?太后也沒聽清楚,遠遠的打手勢叫我付錢(車已滿,我們只有分開坐,鬚哥坐的是兩座位中間拉出的摺椅,椅背壞了超難坐),“不是吧,好的不靈醜的靈,一坐下屁股還沒熱就要加錢了。”心中在嘀咕著,但還是隨著大眾給了錢。還好一路上還沒有事再發生,坐了三小時就到了長城其中一關——天關,再坐很簡陋的滑道車吊行上去長城,上了去看,哇,這麼斜的坡道,看下去真的很嚇人,當時的兵大哥甚麼樣走上去,跑到峰火台報訊啊?真了不起,若非有為遊人安全而設的鐵欄及扶手,相信好漢還沒做成就給摔得半死,連爬帶滾了。這裡的景色真的漂亮,山勢連綿,長城就像一條長龍盤亙山上,壯觀極了。

和香港的鴨仔團一樣,中途全團又給導遊眶了去買這買那的,可惜我這個團大部份都是無產階級,自然無甚可花費的,匆匆的午飯鬚哥自忖只值十元,可是團友們卻說五元就吃得到啦。

然後到了十三陵,那裡不愧是古代帝王生人霸死地的地方,四周無遮擋,只種植了許多柏樹圍著陵墓,遠望盡是明代陵墓牌樓,可說是連綿百里,目的是想子孫能繼承千秋霸業,可是歲月朝代的迭替,並非人所能控制的,換來的只有憑弔而已。在十三陵為我團解說的是一年輕小伙子,據他說,他祖先世代是守陵墓的,聽他解說陵墓的歷史與常識,都非常豐富,又不像是可以從書本上知道的資料,可我卻無心聽講,只在遠遠的坐著無聊,拿起相機把景物拍完一張又一張。
臨走前,這導遊不斷游說大伙兒進去旁邊的廟燒香拜神,“挺靈驗的耶⋯⋯”他說,“來到這裡是緣份,你們與佛有緣呀!不去可惜了⋯⋯”我想,不去也不會可惜,去了就真的會哭著出來了。這導遊哥哥又不斷的催我和太后進去,太后告訴他我們是基督徒,他就醒目的不再煩著了。
果不其然,在車上我們和其他不進去燒香的團友等他們,等了約有一個小時,閒談中,這些來自五湖四海的團友說,“嘿嘿,這種地方不放下若干香油錢也休想出來。”“算啦,沒法子,沒有車到這些古蹟地方噢,人家都是掙一口飯的⋯⋯”車上的團友,有的是兩夫妻從廣西來玩,有的是從湖南送兒女來北京念大學,一家幾口玩完了才回家鄉,後來他們回來了,一個男的在向我訴苦,“唉,那寺廟好貴呀,一柱香要三百塊⋯⋯”“嘩,我沒聽錯吧?要三百塊,不好去搶?”“唉,算啦,反正都進去了,我有三個兒子,為他們求平安就花了九百塊了。”“⋯⋯”我無言,在談話中,這些人真的是善良的老百姓,不計較也不在背後批評導遊,只是埋怨一下,舒舒悶氣也就過去了。就連抽煙,他們下車人人都抽的很凶,但是上了車,就不會再抽煙了,因此鬚哥和太后很感激他們,在這沒冷氣的麵包車,雖然坐得不舒服,但他們不在車上抽煙,使我們心裡舒暢,一路上的行程都很愜意。

前文曾說給騙了多加45元去看所謂“值得遊覽的地方”,到了那裡一看,就知不妙了,原來是用以拍電影的地方,就像台北的中影文化城,或香港無線電視清水灣片廠一樣囉。然後在那裡看了一場老掉了牙的所謂老北京的天橋表演——雜耍及吞劍、吞鋼珠,當然,又要打賞小費,否則劍或鋼珠吐不出來我們擔不起這個責任。

一天的節目,就這樣過去,明天下午要走了,有點捨不得,太后白我一眼,“又來了?”
“⋯⋯”

星期四, 9月 15, 2005

永遠的爵士殿堂∼紐奧良∼仍然屬於神的兒女

颶風徹底的摧毀了紐奧良,這是鬚哥喜愛的爵士樂殿堂所在地。

傷,無處可躲,躲得了天災卻避不開人禍;
痛,流離失所,人的罪性在惡劣的環境中呈現爆發出來。

紐奧良人天生的音樂細胞,能即興的吟唱、跳舞,
他們的音樂特質在於其活力、變化及帶悲愴的味道,
藉著音樂來抒發對生命的無奈,對上帝的盼望。

何時,紐奧良變了罪惡天堂?
破壞、憎恨,代替了以往的沉鬱哀怨、呢喃深情,
間或愉悅帶一絲無奈的歌聲消失了,
消失在一夜間。
我不知道。

我只知道,
紐奧良不是非利士,也非所多瑪,
他仍然是上帝所鍾愛的兒女,
歷代受壓迫歧視的先祖,也是
以黑人靈歌將福音帶至全世界
以藍調頌讚上帝偉大的
將來在天堂會有他們的一席位,
雅各書2:5曾說:
我親愛的弟兄們請聽:神豈不是揀選了世上的貧窮人,
叫他們在信上富足,並承受他所應許給那些愛他之人的國麼。

我們何時審判了紐奧良?
憑甚麼說這城是所多瑪?
在這世界存活的,不論是基督徒或是世人,
我們都是罪人,是憑著上帝的恩典才能存活留下來的。

天災人禍,展現了人類的愚昧,
我們只是在承擔著隨後而來的惡果。
耶穌基督在踏上苦路前曾警告門徒並為我們禱告,
目的不是叫我們害怕,而是給我們有平安。
“我將這些事告訴你們,是要叫你們在我裡面有平安。
在世上你們有苦難。但你們可以放心,我已經勝了世界。”
(約16:33)

紐奧良的歌聲會再度響起來的,願上帝憐憫我們。

《消失的爵士殿堂~現代所多瑪城~紐奧良》的回應

星期三, 9月 14, 2005

北京扎記之第二天:在北京崇拜



在北京的第二天是禮拜日,我們去了北京基督教堂崇文門堂崇拜,據湯老牧推蔫,這是一所頗具歷史的古老教堂,建於1870年。

陽光明媚的早上,吃過豐富的早點,貪圖方便坐計程車去,那知道司機根本不熟路,也不知道這教堂在哪裡,倒意外的給我們看到了東交民巷聞名的天主教堂,這是意外收穫,幸好那裡一位操流利北京腔的韓國人和好心腸的司機幫忙,終於也找到了北京基督教堂。

還沒走到教堂,就給長長的人龍嚇一跳,沒辦法只有跟著排隊了。趁著在排隊,鬚哥進去裡面看看,才知道這隊人龍是排下一堂的,還有四十五分鐘才結束。教堂內有一個闊落的院子,挺舒服的,陽光從樹葉的間疏流灑而下,瀉滿一地金光,也印在露天的會眾身上。教堂內的聲音,透過揚聲器播放出來,和教堂外大街的嘈雜人車聲,此起彼落。

早堂終於結束,人潮如水般湧出來,然後我們也開始隨著人龍的移動,慢慢進入教堂禮堂內,甫坐下,就為那八角型正堂(分正副兩堂,可坐共約七百人)吸引,這是典型的基督教本色化的建築,本色化的目的是為了避免給國人有洋教的感覺,減低國人對基督教的抗拒,故此在建築式樣上採取了中國式建築而非西方的教堂模式。那天剛好是主餐崇拜,與我們教會的儀式大同小異,這是新鮮的體驗。

午堂崇拜結束後,不少會眾都跪在聖壇(即講壇)欄杆前對著十字架禱告,他們都很虔誠,有痛哭流涕的,也有歡欣讚美的,畢竟,從中國老百姓的處境來說,能來得到教會聚會並在所愛的十字架下禱告是恩典,來不了是常態,比起香港,我們是幸福的;另一面,大門外聚集了不少流浪者、乞食的、傷健者,在等著善心人士的施與,可是,誰能幫得到這麼多呢?因此,視若無睹成了習慣。

下午,到梅蘭芳故居逛逛,挺闊落的四合大院,簡單的擺設與樸實的傢俱,完全沒多餘的裝飾,屋子一角播放著他生前曾演出的京劇,鑼鼓聲為這沒了主人,落寞的院子裡平添了生氣。

生命無論有多精彩,總不及跪在聖壇前禱告的弟兄姊妹,他們可能只是平凡的人,可是最重要的是生命有了耶穌。寂寥的四合大院,門庭稀落,儘管耳邊彷彿傳來梅大師的京腔,可是腦海不斷浮現著在聖壇前禱告的弟兄姊妹的臉孔,也許他們沒有精彩的一生,但在禱告的一剎間,上帝已與他們同在,這是好得無比的福氣。

願世人能認識耶穌基督,因為只有祂才能給我們精彩的一生。

北京基督教會崇文門堂

星期二, 9月 13, 2005

北京札記之第一天:北京印象


一年一次與太后獨處的時間,就在九月的北京渡過。

北京,鬚哥曾來了幾次,但都是工作性質,也未曾仔細的把她端詳一番,這次的四日自由行,反而對這個陌生的中國開始有了感覺,這感覺很微妙,自己也說不上來。太后在年輕還是高中學生時,就已和老同學坐火車直上北京浪遊,她的體力加氣魄,鬚哥也自慚不如。

北京的確很有氣魄,這氣魄並不單止來自宏偉寬闊的天安門廣場,而是來自五湖四海的老百姓,從北京火車站前一直湧過來的。氣魄的形成,不是說地方區域有多大,而是源自五湖四海的老百姓,加上北京有容乃大的胸襟,慢慢就形成了北京人的特質。

第一天初來乍到,放下行李就往訪徐悲鴻美術館,這是鬚哥喜愛的中國藝術家之一。他的素描和畫,可說是獨具風格,筆下的人物,形似之格,不少畫家都可以達到,但若論神韻風格,則非徐莫屬。徐悲鴻除了繪畫出色,對藝術品的珍愛與保全更非常人可比,為了一幅《八十七神仙卷》,不但重金從德籍夫人手中購回,到後來失竊,更願傾盡所有而將之購回。此畫據徐悲鴻考據可能出自唐代吳道子之手,於其館所看之臨摹本,的確翔翔如生,其線條之流麗,使鬚哥大開眼界,明白何謂“吳帶當風”之意。

年青的徐悲鴻的確很有型,穿起禮服更是風度翩翩,這種氣質今日早已消失,畢竟,這份氣質是從小對藝術就耳濡目染的處境中培養出來,常人可沒此能耐,想想,有哪個父母會整天都帶著孩子往藝術館畫廊中跑的?再說,徐悲鴻十七歲就已能分別在三間中學教美術了。

整個下午都和太后泡在徐悲鴻如煙的往事中,享受著視覺之美感,其中令我感動的是當時徐悲鴻已貴為北京藝術學院院長,還願意親筆回覆一小學生的來信,透過挺拔流利的行楷,看出徐悲鴻愛才之情,循循善誘,這是一代宗師的氣魄喔。

晚上,帶太后初嘗東直門內大街的花家菜,此店獨特之處不止是菜色,該店是以四合大院的形式,中間天井露天,獨具風味,吾曾領湯老牧往嘗,湯最喜其烤羊肉串,香而不腥。太后則獨愛鱸魚,我嘛,甚麼都行,就是不愛魚。飯後散步往搭地鐵返酒店,路上,北京居民都愛坐在巷外聊天乘涼,或打羽毛球或在下棋,現在的北京,雖換上新的面貌,但是閒逸之情猶在弄里巷內之中,歲月的打磨,沒減北京一分氣質,也沒加一毫俗麗。

北京的生命,在來自五湖四海的老百姓身上延續下去。

徐悲鴻網站

《八十七神仙卷》